25额角的七针(1/ 2)
扫开浴室的镜子,我的脸逐渐清晰起来。机械的刷着牙,因为刚洗完头的缘故,额头上的那道疤也逐渐清晰起来。其实这道疤很巧,一共缝了七针,露出额头的大概只有几毫米,剩下的都藏在头发里。也只有扎马尾的时候比较打眼,因为有一道线是白色的不长头发。如果你不加解释,别人也可以认为是自然的发缝,而不是疤痕。
这个疤痕,是我初一那年留下的。那天放学,我和史青在巷子里走着,声情并茂的和他模仿着地理老师奇怪的口音。因为史青是面朝我,所以他没有看到向他飞来的板子。我当时也没多想,直接把史青推开。一阵闷响,木板冲我额头砸了过来,顿时血流如注。后来的事我就不大记得了,醒来就看到史青和我奶奶。奶奶哭得很厉害,一直抱着我不说话,我坐在床上,奶奶的抽泣声填满了整个病房。我的手攀上她的背,轻轻的拍着,想告诉她我一点也不疼。我看到奶奶后边站着满眼通红的史青,我就笑了,我说,哭什么呀,我不是好好的嘛。
认识他到现在,这是我第一次看史青掉眼泪,也是唯一一次。他也不说话,站在一旁,看着我和奶奶相拥,眼泪,无声的落。我不想看他哭,好像是我替他受了多大罪似的,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。我挡木板,是我心甘情愿的,我不想给他任何心理负担。
后来,医院的护士姐姐还调侃我,说,你可得赶紧好起来,别让你小男朋友操心了。我害羞地笑,心里很是受用。因为护士姐姐认得史青,我就每次换药的时候都去找这个姐姐,旁敲侧击地问她,史青是怎么紧张我的。那一段儿,虽然头上顶个大纱布,但过得很开心。护士姐姐见证了那天整个的剧情发展,知道他慌得连车都忘记打,背着我一路狂奔到医院。知道他在我缝针的时候,失魂落魄的样子。即使我一点也记不得,但感谢护士姐姐让我的记忆完整。我是很容易满足的,不被史青爱,但被他在乎也就够了。
甩木板的那家,是外地情侣来郑州打工的,那天他们发生了口角,而大门也没有关,所以木板就被甩了出来。史青在看我醒过来之后,就去堵了小情侣的门,让他们给个合理的解释。小情侣似乎是害怕了,史青刚和律师交涉完,第二天小两口就跑了。屋里一干二净。这些也都是奶奶和我说的,我自己并不清楚。
小情侣跑了的那天,史青抱着我说,“对不起,辛艾。”
“没事儿。你看我不是活蹦乱跳的吗。”
其实他们不跑,我想也不会有多大事的。因为奶奶说过,我们辛艾没有大事也就算了吧。外地人也都不容易,况且他们也没想到会砸到你。奶奶就是这么善良,她的善良和圣母圣父有着本质区别。圣母圣父都是在慷他人之慨,用着那点虚伪的良心,就以为可以耀武扬威地对别人颐指气使。而奶奶的善良,从来都是牺牲自己,为他人考虑。她是那么好,像个天使。
“疼吗?”
“不疼。砸到的时候,我就失去意识了。缝针的时候又打了麻药,我一点感觉也没有。”
“不疼也不能算了。两个人竟然跑了。太可恶。”
“人家都跑了,不算了还能怎么着。肯定是你太凶神恶煞了,把人家给吓跑了。”我蹙起鼻子,把下巴磕在他干瘦的胸上,仰起脸说道。
“你啊,我该拿你怎么办。”史青捏着我蹙起的鼻子,笑了起来。
其实砸头之后,对我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,只是几个月来,额头都被层层叠叠的纱布包裹,十分不美观。没有其他办法,每天都顶着大烂头上课。得亏我没有朋友,所以班里同学也没有给我起什么大烂头木乃伊之类的外号。倒是史青,经常问我疼不疼,轻活重活都不让我干。连值日生值日都过来帮我干。因为我们高中初中是在一起的,所以他帮我值日也就是跑几栋楼的事情。连体育课都不让我上。看我跑向他的时候,他会大声喝止,“别动,我跑过去!”要知道,史青是很讨厌大声喧哗的,更何况是在大街上。史青的高度紧张,弄的我真的成了半身不遂的老太太。所以,拆线那天我是前所未有的的兴奋。终于可以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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